周眠

「百年目に咲く百合の花みたい」

《如梦幻泡影》

  青坊主×蝴蝶精
        文不对题,就是个小女孩的懵懂恋爱故事,有泡面番内容,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。

  

  一朵花落下来,发出“啪嗒”的一声轻响。

  梦里是熟悉的长阶梯,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,阳光被过滤,落在地上只剩下金色的温暖的影。她的木屐踏在石阶上,脚步轻快,“哒哒”声连成不知名的歌。耳边是流水潺潺声,她轻声唱,直到风送来飘渺的诵经声。歌声戛然而止,蝴蝶精睁大了眼,甚至来不及思考,提起裙摆跨过长长的石阶梯。她没有想到去变成蝴蝶乘风而飞,她什么都没有想。是你回来了吗?她踩过最后一节台阶,拉开了纸门,撞进一双古井无波的金色眼眸中。

  惊醒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处晴明大人的宅邸,蝴蝶精起身走到房间外,庭院中古老的樱树热烈地盛开着花。风里有叩叩木鱼声,是新来寮中的青坊主大人在诵经。蝴蝶精仔细地听,悸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。……或许是太久没听过这样的声音,所以才那样思念故人吧?蝴蝶精这么想着,伸手接住了一片风送来的落花。

  当人们在梦中迷路了,演奏铃鼓的引路人会微笑着指引该去的道路。可梦境的引路者迷失了又该怎么办呢?蝴蝶精不知道,姐姐们也没说过。属于自己的梦境开始融化,变成色彩的堆积,变成混沌的漩涡。蝴蝶精还是微笑着在梦境中为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唱一支歌,可她自己却开始失眠。她需要的睡眠并不多,可怎样都难以入眠。她试图听着山兔和童女嬉闹的声音入睡,源博雅有为她演奏舒缓的笛曲,樱花桃花送来助眠的安神香。可是一切都没有用,蝴蝶精跳着祈愿之舞,在战场上享受神明回应所带来的片刻休憩。

  直到在一个阳光充沛的下午,她又听见那叩叩的木鱼声,还有不急不缓的诵经声。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,恍惚间蝴蝶精就要睡着了。她摇摇头,变成蝴蝶飞向青坊主的房间,然后悄悄地落在窗台上,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。

  梦太温柔,是似曾相识的流水,但是比那条河流更温暖,像是河流的怀抱。一觉好眠后,蝴蝶精在自己的房间醒来,窗子没有关,望得见满天的星星。原来已经到晚上了吗?蝴蝶精满足地钻出暖烘烘的被窝,开始梳妆整理。既然今天睡了个好觉,就更要努力工作啦。

  蝴蝶精开始频繁地跑向青坊主的房间,她混入路过的蝴蝶中,然后悄悄地落在窗边。不知道为何,她不曾落到那木鱼上。或许在她心里,青坊主和不知名的僧人是不一样的。僧人是救命恩人,是港湾,是她在人间贪玩后休憩之地;而青坊主是晴明大人的式神,是会并肩而战的队友,是……是她这些日子里唯一的籍慰。僧人是父兄,而她与青坊主并没有太多接触,说是陌路人也不过分。她抱着一点小小的愿景静静地听那诵经声。我还想为晴明大人做些事情,请不要发现我,请不要赶走我。这点愿景太小声,就像跳起舞时对神明的祈求:请帮助我。

  “……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做如是观。”青坊主停下了诵经,他轻轻叹了口气,起身走向窗子边:“以后可以直接进屋的,不必躲藏,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已经拜托我照顾你了。”有少女甜美的声音回答他:“我知道啦,诶、诶诶诶……?”青坊主又叹了口气,他已经走到窗边,正好可以揽住惊慌失措变回女孩模样的小妖怪,有力的臂膀避免了蝴蝶精向后跌出窗外。女孩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,忽闪的眼睫毛像蝶翼,表情懵懵懂懂像一只迷茫的猫咪。青坊主感觉心中真的有一只软软的猫爪挠了他一下,可他没在意,只是把要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。蝴蝶精涨红了一张小脸,连声答应后慌慌张张化蝶飞走,留下青坊主还站在那看着她身影。

 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开始变多,不再局限于诵经人与倾听者的身份。蝴蝶精会唱姐姐教的歌谣,而此时倾听的人换成了青坊主;她还会讲那些绮丽梦境,悲伤的喜悦的全部分享,她还说之前游历人间的故事,说那双温暖的手和那个温柔的僧人。

  “我和他很像吗?”只有这是青坊主才会开口。蝴蝶精露出惊讶的表情,她不解地问:“青坊主大人呀,你怎么会这样想呢?”青坊主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,平淡的语气里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烦躁:“我和他都是僧人,你怀念他的木鱼声所以才来听我诵经吗?”

  蝴蝶精却笑了,她放下铃鼓,她直起身,在青坊主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作为安抚,就像姐姐安抚幼年的她一样。

  “青坊主大人呀,真不知道您为何会这样想。您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哦,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与启蒙老师,你是我将并肩前行的同伴和……呀。”

  最后那几个字太飘渺,谁都没听清。

  时间如流水,庭院里的樱花开了又落,晴明大人身边的式神逐渐多了起来,不用那样在意外界之事,只需安享当下的安宁这样的日子真是好呀……蝴蝶精胡思乱想被金鱼姬的声音打断,她回过神来,蓝头发的女孩子笑嘻嘻地看着她,然后又摇着扇子和别的女孩说:“看啦看啦,我就知道蝴蝶一定是有喜欢的人啦~刚刚就是在想他所以在发呆,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?”紫发的蝴蝶妖精羞红了一张小脸,急急忙忙地否认:“没、没有啦!我只是在想今天的天气很好呀……和大家一起聊天也很开心!”语气那样笃定,眼神却变成小鱼偷偷游走,游到某位白发僧人身边,亲昵地蹭过他脸庞。

  有些日子没见到青坊主大人啦……蝴蝶精的失眠好转了很多,她在青坊主身边倾听经文的时间也减少了。不能麻烦到那位大人呢,蝴蝶精在心中暗暗重复这句话,好像这样就能盖住另一些小心思。青坊主大人和那个人确实是不一样的呀,抚过头顶的温暖手掌,倒影着自己身影的金色眼瞳,话语之间流露出来的关心。蝴蝶精不知道这些确实是对自己的在意,还是自己因为金鱼姬多次谈到的恋爱话题而产生的心动幻觉。……所以说都是金鱼姬的错啦!要不是、要不是她说甜蜜恋情是可爱女孩的必备话题,还硬要拉着人家聊天,谁会在意这些事情嘛?

  抱怨是这样抱怨,也不知道带上了多少撒娇的成份。蝴蝶精还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:“不过喜欢一个人,又要怎么做才好呢?”她只在梦里感受过恋人之间热烈的爱意,这个话题姐姐们也没提过嘛。可是金鱼姬眨眨眼睛也红了脸,像是为了遮掩一样大声叫喊着:“就是要,要、要努力变强!要和他一样强大,可以并肩作战的那种强大!”

  路过的萤草好奇地看了看她们俩,停下脚步说:“源博雅大人和青坊主大人他们又要出门啦,你们要不要去送——”话还没说完,蝴蝶精就已经飞奔过去,留下萤草在原地“诶这是怎么了”地疑惑不已,金鱼姬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跳起来了,大喊着:“我就知道!蝴蝶精一定一定是有喜欢的人啦!”

  女孩子们聊天的地方离府邸的大门并不算太远,蝴蝶精跑过曲曲折折的走廊,她从未像这样失礼过,可是想见他、想和他说说话的心情按捺不住。这一去又会是多久呢?拜托、拜托,至少让我和他告别吧。当她停下脚步时正好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,那个人不言不语,等待她平缓呼吸。蝴蝶精深呼吸好几次后抬起头,忍住羞涩开口说:“请……请务必平安归来!”后边的源博雅笑着吹了声口哨,怀里的女孩眼神坚定。青坊主勾起嘴角笑了笑,揽住女孩的手臂收紧了一点。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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